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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蔡日初先生  医学文章

    
----------  武汉新冠肺炎非“寒湿”,而是“湿热” ----------


武汉新冠肺炎非“寒湿”,而是“湿热”

  抒一已之见,尽匹夫之责   蔡日初
 

关于武汉市“新冠肺炎”的中医病因,最被推崇的是北京专家的“寒湿说”。但是,据我宅住在家手机接诊的 10个求助患者,他们的临床基本特点与“寒湿说”相距甚远,应为“湿热”才更贴近临床。为了求证,我委 托在黄陂“抗疫”一线的一位学生,让他从中医临床角度总结一下“新冠肺炎”的基本特点,他在对近30位 患者的临床初步询查表明,其结果也与我10个患者的情况基本一致。因此,虽前有大家之说,但家国有难,抒一已之见,以尽匹夫之责。

10个患者的临床资料,主要通过手机反复问诊和舌象照片收集而成。现将10个患者的基本情况和临床共同特点进行归纳,并作简要分析,供武汉“抗疫”中医同仁与专家组参考。

 

1、基本情况:

六男四女,年龄最大73岁,最小26岁。10例中,其中4例确诊(3例已住院,一例待住院),6例为疑似(二个住院或曾住院,4个家居治疗)。10例中,2例黄陂区人,余为武汉市人。

服药情况:10例中,开方服药者7人,3人因拿不药未服药(含一例确诊者)。服用中药7人中,一例确诊者服药第5天后,发热退,咳嗽缓解,后继治疗肺炎; 另2例确诊者接诊已处方。4个疑似者,一例服药4天后发热已退,另一例以咳嗽为主者服药4后咳嗽已愈,另一例为肺炎为主还在服药,一例疑似者已近日开方。

 

2、临床共同点

发病时间:多在春节前后,多有接触史。

一般情况:有乏力、躯体酸痛、头痛、口干或口喝等症状,但多数不恶寒(无表寒);重者呼吸困难,平卧或吸氧缓解;7例经CT或胸片检查示肺炎,多为右下肺。也有不发热、不咳嗽,但以基础疾病为主要表现者。

发热特点:体温多在37度~38度之间,少数在也超39度,但多数患者以低热、午后或晚间发热为主。

咳嗽特点:多以干咳少痰或刺激性咳嗽为主,多伴有发热。也有干咳少痰不发热者,但肺部检查有炎性病变。

出汗情况:分别有盗汗、易汗或自汗,但以晚上盗汗者为多。

胃肠症状:虽有纳差但饮食尚好,但多有腹泻与便秘症状。

舌质舌苔:多为舌红少津,或色绛偏瘀,或裂纹干燥、舌苔偏厚或厚腻或灰黄相间。

 

3、临床分析:

根据以上临床特点,患者多为湿、热、瘀;属中医三焦辨证、卫气营血辨证范畴;治疗应以化湿、清热,兼顾胃肠;后期应凉血、化瘀、养阴、扶正,或标本兼治。

病之初:湿热之邪上犯于肺,其湿性缠绵,热邪内蕴,湿热互结,邪气炽盛,正邪相交,故初有高热不退。若湿热缠绵难愈,久则伤阴,湿热内伏,故午后或晚间低 热不扬、盗汗。湿热之邪,伤阴灼肺,肺失濡润,故干咳少痰或刺激性咳嗽。肺与大肠相表里,热邪炽盛,移于肠腑,故大便干结;若湿邪留滞,累及于脾,脾失运 化,则纳呆腹泻;肺胃郁热伤阴,则见善饥能食,或口干口喝。湿热内蕴日久,壅塞肺胃,其邪上薰于舌,故舌红少津、裂纹,舌苔偏厚或黄厚而腻。

病之重:若湿热互结日久,久之入血而瘀,湿热瘀壅肺,肺失清肃而呼吸困难,动则气短气喘,若邪入营血,则累及它脏……

 

4、10例患者临床资料与诊疗情况

 

(1)张某,男,54岁,确诊为“冠状病毒性肺炎”。一月21号始有发热,体温在39度~40度。2月1号体温波动在 37·5度~38度,以晚上发热为主;症有咳嗽,少痰(白痰),大便溏或腹泻(或腹喜暖),纳可,但动则气喘,呼吸困难,平卧则缓,舌红, 舌苔厚腻少津。在市三医院门诊输液治疗,在家吸氧或带呼吸机。一月31号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确诊为“冠状病性毒肺炎”。2月3号 收672医院治疗。

辨证:湿热内蕴,犯肺伤脾,伤及气阴。

方药:藿香15,佩兰15,苍术15,炒薏仁25,山药15,肉豆蔻10,灸麻黄8,射干12,冬花12,桔梗12,青蒿15,银柴胡12,地骨皮12,五味子9,晒参6,甘草9。水煎,分四次温服。2月2号开方,因患者住院,未服药。

 

(2)张之妻,女,53岁,有密切接触史。节前咳嗽少痰(白痰),晚间盗汗、每晚体温37·4度,时有腹泻,纳食尚可,舌苔偏厚腻、少津。

辨证:湿热内蕴,扰肺伤脾

方药:用藿香正气散、清骨散或青蒿鳖甲汤加减。2月3号开方,5付,药后腹泻止,体温渐降,2月七号晨起体温26·5度,晚体温36.5度;2月九号随防,再未发热,自我感觉尚好。

 

(3)张之子,男,26岁,有密切接触史。节前间断发热,发热以晚间为主,体温37.5左右。接诊时不发热,但咳嗽,少痰,或咽痒,盗汗,舌红少津,苔偏厚。

辨证:温邪犯肺

自拟方:桔梗12、紫菀12、炙麻黄6、射干12、淅贝12、板兰根15、大青叶16、鱼腥草15、厚朴12、生甘草9。2月3号开方,五付,药后咳嗽好转,随防2次,患者回复“再不咳嗽,一切都好,再不服药了”。

 

(4)罗某,男,38岁,在疾控上班,确诊为“冠状病性毒肺炎”,住院治疗。一月26号晚上发热,体温在37·5 度,持续5天不退,身体肌肉酸痛,晚上盗汗,或动则汗出,不恶寒,咳嗽少痰,大便干结;舌暗红少津,边有齿痕,舌苔灰黄相间稍厚。CT示左下肺见斑片状高 密阴影(左下肺感染病灶)。既往有高血压、糖尿病史。

辨证:湿热内蕴,犯肺及腑

方药:青蒿15、地骨皮15、银柴胡12、茵陈15、大青叶15、板兰根15、鱼腥草15、淅贝12、川贝4、红曲15、槟榔12、土茯芩15、土鳖虫 12、虎杖9、熟军10、生甘草9。1月26号开方,服中药至5付后,大便通畅、咳嗽减缓、发热已止;1月31号更方7付,治疗肺炎。2月8号随防,一般 情况均好,继续服药治疗。

 

(5)王某,男,48岁。一月16号始有乏力,低热,20号CT示肺部阴影,住院治疗,28号CT复查肺阴影扩大。现低热(38度以下),稍运动胸闷气 短,剧烈咳嗽,干咳少痰,口苦、小便黄,大便尚便,纳可,口喝喜饮;舌红少津,中有裂纹,苔偏厚。住院对症治疗,吸氧。平时喜肉食。

辨证:湿热内蕴,犯肺伤阴。

方药:清骨散或青蒿鳖甲汤、一贯煎加减。1月28号开方5付,因拿不到药未服。

 

(6)胡某,女,58岁。一月10号鼻咽痛,服西药阿莫西林,但鼻咽痛反复;一月20号始有发热,体温37·5度~38·2 度,伴头痛、鼻咽痛;一月24号出现咳嗽、口苦,四肢腰背酸痛,一侧面部麻木,夜盗汗或易汗,动则心慌气短、四肢不稳、或欲呕吐、口异味,大便秘结,舌红 少津,舌苔偏厚。有风湿、内风湿、颈椎病等病史。

辨证:湿热内蕴,犯肺及腑,气阴两伤。

方药:清骨散、宣白承气汤、生脉饮加减。1月29号开方5付,因拿不到药未服。

 

(7)某某:男,46岁,在市五医院住院十几天,检查“冠状病毒”结果阴性,医院要求出院,但胸片示双肺炎性病灶。现在不咳嗽、也无痰,不发热,二便尚调。舌瘀暗少津、舌苔厚腻。

辨证:瘀热互结,累及于肺。

方药:茵陈15、大青叶15、鱼腥草15、公英15、红藤25、赤芍15、水蛭6、土茯芩15、土鳖虫10、生山楂15、红曲15、生甘草9.。二月5号开始服药。

 

(8)张某,女,58岁,确诊为“冠毒肺”住院治疗。持续发热9天,体温38·5度~39度,乏力,咳嗽少痰,纳 差,大便干结,胃胀时欲呕,血压偏高,舌红少津偏枯,舌中有裂纹,苔厚灰黄相间。CT示双肺呈“磨玻璃”样改变,诊为 “双肺感染性病变”。有高血压、冠心病史、胃病史。

辨证:肺胃邪热炽盛,犯肺及腑。

方药:青蒿鳖甲汤、勾藤饮、桑杏汤、宣白承气汤加减。2月9号开始服药。




(9)李某,男,73岁,武汉市人。2月10号晚11点接诊。

主诉:近十天以来,浑身乏力,没有一点体力,胸闷气短,上个厕所一两分钟回到床上后吸氧好几分钟才能平缓。自述不发烧,但口干舌燥,厌食不想吃东西,便溏量少。舌象:舌瘀暗,舌苔干厚,中有裂纹。

检查:湖北省第三人民(中山)医院检验报告单示:因拭子: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阳性(结论:单基因位点阳性:编码核衣壳蛋白N基因阳性)。2月4号,在武 汉市第四医院胸片示:双肺多发感染及纤维灶。既往史:98年得过肺结核,左肺曾出现5一6公分空洞住院治疗。有高血压史,仍在服药。

辨证:瘀热内结,气机失利,心脑失养。

方药:茵陈15,丹参30,红藤30,三七8,红曲15,红绵天15,水蛭10,土鳖虫12,土茯苓15,内金18,生山楂20,苏梗15,全括萎28,槟榔12,人参10,山萸12,五味子6,甘草9。5付,水煎服。

 

(10)李之妻:新型肺炎疑似者。2月10号晚11点接诊。主诉:腹泻,一日3至5次,头昏心慌气短,舌红少津,苔厚,嘴唇发烏。既往有动脉硬化、冠心病史,曾作颈动脉、心脏等四次搭桥术。

方药:藿香15,川朴15,炒薏仁25,山药15,川连9,炒车前子15,内金18,焦山楂18,炒各芽18,丹参25,水蛭6,瓜萎皮15,三七8,薤白12,红绵天12,人参叶10,山萸12,五味子6,甘草9。5付,水煎服。




5、上述治疗的用药规律

 

(1)发热或阴虚内热多用清骨散或青蒿鳖甲汤、合清热解毒之品加减。

(2)发热不扬、舌苔厚腻、脘痞欲呕者,用芳香化湿汤、藿香正气散加减。

(3)咳嗽少痰用桑杏汤合清肺润肺之药加减。

(4)大便溏泻属湿困脾胃者,多用藿香正气散、参芩白术汤加减。

(5)胃热腑实者,用宣白承气汤加减。

(6)无明显症状,体质属湿热瘀,检查有肺炎病变者,用清热利湿,活血化瘀之法。

(7)持续发热,气阴两伤者,上法可加用参脉饮之类。

(8)无发热、咳嗽,并以基础疾病为主要表现者,以调治基础疾病为主(例9、例10)



 6、本文小结:



总之,武汉地区的新冠肺炎非“寒湿”,而是“湿热”。这“寒”与 “热”的一字差,就失之千里,给中医临床辨治新冠肺炎形成误导。因为,将新冠状肺炎病因归为“寒”,那 么寒则温之,就会使“湿热”患者火上加油,使热者更热,从而适得其反地加重病情。所以,“湿热”才符合 武汉的临床实际,“湿热”之治,则主要以清热凉血、润肺止咳、芳香化湿、兼顾肠胃方为要法。

其实,北京中医医院长刘清泉的“湿瘟”说较靠谱。瘟: 形声字,从疒从昷,昷为声,“疒”与“昷”结合既表示传染病的“瘟疫”,同时 “瘟”也表示“热病”,即以发烧或阴虚内热为临床特征的传染病。但“湿瘟”说 未能突出武汉新冠肺炎的中医临床特点或共性——湿热(或阴虚内热)。因此,“湿热”既体现临床实际,突 出了临床特点,使基层中医好理解,把握性强——其“湿”与“热”结,如油入 面,难分难解,久则伤阴入血,则病至危殆。因此,着眼于“湿热”,其目标清晰,有的放矢,岂不快哉?!

 



2020年2月9日 


本文是 蔡日初 版权所有,未经授权请勿转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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